清墨一世

叁.山离卷（二）

*我有一种预感，山离篇的故事可能会很长很长~

08.

其实张离对陈山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，她觉得这个人不太正经。但既然余小晚已经把人招进来了，张离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。所以上班第一天，张离对陈山进行了全方位的培训，试图把他塑造成一个合格的助理。

接触了一天下来，张离对陈山的印象也改观了很多，他做事情还是蛮认真的。张离给他讲的东西他都在认真地听和努力消化。

所以下班时，淋在雨里可怜兮兮的陈山向张离求助时，张离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车门，让他进来。

此刻，张离的声音比上班时还要温柔：“淋湿了吗？旁边有纸巾，你自己擦一下。”

陈山笑嘻嘻地说：“没事没事，刚出门就遇到你了，真幸运。”

张离认真开车，目不斜视：“你家住在哪里呀？我有点路痴，你可以给我指个路，或者直接输入到车载导航里。”

陈山说：“那就开去你家。”

张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“啊，我说我家在宝珠弄，前面路口左转。”陈山一边说话一边翻弄车载导航，他耳朵有点红。

张离有点奇怪：“你认识路的话，就不用导航了呀。”

陈山面不改色：“还是输进去吧，以后还会有用呢。”

张离一想也对，毕竟他是自己的助理，以后同车出行的可能性很大。

“工作方面的事，今天已经和你说的差不多了，我最近在准备一个比较大的单子。一会回了家之后，我会把有关资料发到你的邮箱上，纸质的资料也会明天送到你的办公桌上。”张离说，“我办公室外面的那个小工作台就是你的工作岗位。资料有点多，一时吃不透也没关系，慢慢看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。”

陈山看着张离绝美的侧颜发呆。

张离见他不说话，觉得有点尴尬：“抱歉，我和我老板明楼一样，都是工作狂魔。下了班之后的时间也有很多，还有周末，毕竟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事，所以还是习惯性的工作。但是你可以不用这样，你只需要在上班时间内好好工作就可以了。”

陈山成功抓住重点：“所以，你现在还是一个人？”

张离：……

我们是在同一个频道聊同一个话题吗？

09.

大概是今天白天的时候，陈山一口一个张离惹怒了余小晚，余小晚让陈山对她的离姐尊重一点，不叫张总也该叫一声离姐。陈山偏偏不听，他不肯和别人一样，一定要找一个特殊的称呼，他绞尽脑汁，最终决定叫张离领导。

但是现在下了班，陈山再领导领导的叫，张离也觉得别扭。

张离主动说：“比你大了三岁，下班的时候你就和小晚一样，叫我离姐吧。”

陈山说：“我还是喜欢直接叫你张离，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呀，下班时间，随意一点。”张离微笑，“还要直走吗？”

陈山说：“啊，对，这条路不堵车。”

陈山觉得自己不太厚道，因为他给张离指路的时候留了个坏心眼，存心让她多绕了很多路。这样挺对不起张离的油箱的，但是为了能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，陈山不择手段。

但是，绕再多路也终究会到站。

雨已经停了，陈山闷闷不乐地从车里下来：“你路上小心啊。”

张离笑的恬静：“好。”

“留长发吧，长发适合你。”陈山扒着车窗说，“真的。”

张离忍俊不禁，陈山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朋友家的哈士奇。那小家伙也喜欢这样扒着车窗朝她摇尾巴，叫声欢快。张离抬头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自己，留长发或许真的是不错的建议。

张离把车开走了，陈山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，使劲摆手。

陈夏也到家了，她拿着两把伞，向陈山翻白眼。

陈山赶紧迎上去：“小夏回来啦？”

“小哥哥，我看透你了。”陈夏恨恨地说，“你就是个撒手没，见了漂亮姐姐就忘了妹妹。”

陈山赔笑：“你刚才在公司门口问我什么来着？”

陈夏回想了一下，她问得好像是张离好不好看，温不温柔。

陈夏把雨伞放下，用一种看破世事的口气地说：“不用再问了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。”

陈山跟着陈夏进门：“你刚才看到张离了吧？觉得她怎么样？我把她追来给你当嫂子，怎么样？”

陈夏恍恍惚惚。

明明还在家里的同一个位置，昨天陈山可不是这个态度啊。

“小哥哥，你知道真香定律吗？”

10.

第二天一早，陈山第一个来到办公室，张离刚刚进门，他就奉上一盏热茶。

张离接过来，笑着招呼：“陈山，早。”

陈山朝她挤挤眼睛：“不早不晚，刚刚好。”

跟在张离后面的余小晚：“我也有点渴，陈山，你帮我也倒一杯吧。”

陈山指了指茶水间：“在那边。”

“我还能不知道茶水间在哪里？”余小晚叉腰，“陈山，你这是区别对待啊。”

“张离是我领导，我给她倒水是应该的。”陈山冷静地说，“你想喝就自己去接啊。”

“那我还是把你招进来的人呢。要不是我，你有机会遇见我离姐，有机会给她献殷勤吗？”

“好啦。”张离被这两个幼稚鬼吵得头疼，她把茶杯递给余小晚，“小晚，你喝，我不渴。”

余小晚得意洋洋地接过茶杯，向陈山摇头晃脑地示威，她喝下一口，正见陈山瞪她，吓得呛着直咳嗽。

11.

做销售的人辛苦，每一笔单子，每一款收入，都是这个团队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。所以张离带自己麾下的人尤为和善，她身上自带一种侠骨柔肠。

外人称这种态度为护短。

所以陈山也成为了张离所护之人。

有不懂的地方，张离细心地给他讲解。有做错的地方，张离温柔地指出。表现好的时候，张离毫不吝啬她的表扬和赞赏。

陈山心里美滋滋，他每一天都过得好快乐。陈山每天对着陈夏长吁短叹：“世上怎么会有张离这么好的姑娘呀。”

陈夏咬住筷子：“小哥哥，这种话是你以前用来夸我的。”

陈山果断地给出排名：“小夏也好，你是世界上第二好的姑娘，只比张离差一点。”

陈夏一口气喝完牛奶，她知道自己失宠了，现在她小哥哥满脑子都是张离，根本没有她这个妹妹了，陈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。

“好了，你慢慢吃。吃完了乖乖去上学，小哥哥要去约会……不，要去工作了。”

陈夏小声地叫了一声：“小哥哥。”

陈山果然没听见，他一蹦一跳地哼着小曲儿出门了。

陈夏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。

半分钟后，陈山蹦哒回来了：“小夏，我的自行车呢？！”

“爸爸借走了，我刚想告诉你的。”

陈山愣了两秒，飞快地跑了出去――去M集团骑车子是最方便的，若是不骑车，他就得去挤地铁。

陈山刚刚出门，陈金旺就推着车子回来了，他见家里只剩下陈夏，有些诧异：“阿山已经去上班了吗？你没同他讲我马上把车子还给他呀？”

陈夏咬了一口面包，她感觉自己头上长出两个邪恶的小犄角：“小哥哥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的领导，等不及啦。”

习惯是习惯了，偶尔还是想恶作剧一下。

12.

张离对陈山的照顾几乎到了让余小晚吃醋的地步，余小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吃谁的醋，但她觉得张离对陈山真的太好了。

余小晚小口地啃着她最爱的青苹果：“离姐，你是要把护短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啊。”

张离嗔怪地戳余小晚的额头：“你把你分内的工作都交给陈山做，我再不对人家好点，陈山非辞职不可。”

陈山进来送文件，刚好听见这句话，他赶紧表态：“我才不辞职呢，有这么好的领导，我可不舍得离开。”

张离浏览了一遍文件就签了字，其实真不怪她偏心护短，陈山自己也真的争气，他快速地成长，很快就适应了这份新工作。

张离合上文件夹还给陈山，扭头对一旁闲坐着的余小晚说：“小晚，帮我倒杯咖啡吧。”

陈山抢下这个工作：“我来吧。”

余小晚啃了一口苹果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你看，这是他自愿做的，可不是我硬塞给他的。”

张离的眼神有点无奈，她对余小晚总是很纵容。于是张离对陈山嫣然一笑：“那好吧，麻烦你了，陈山。”

陈山笑嘻嘻地说：“别客气，你千万别和我客气，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就行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两分钟后，陈山给张离端了一杯热水进来：“领导，周末有安排吗？”

张离看着杯子，突然自我怀疑了一下：“我要的好像是咖啡。”

陈山说：“已经下午五点了，再喝咖啡影响睡眠，还是喝热水健康。”

张离无语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雇了一个妈，陈山对她的健康比她自己还要在意。张离喝了一口水：“你刚刚问我什么？”

“我问你周末有安排吗？”

张离翻了一下桌上的安排表：“没有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陈山眉开眼笑：“我听说你喜欢陶艺，我也挺感兴趣的，我朋友刚开了一家店，我们周末一起去玩玩吧。”

张离也不希望自己的假日都窝在文件里或者埋头电脑里发霉，于是她欣然同意：“好啊。”

“那一言为定，周六早上九点我去你家门口接你。”

陈山欢呼雀跃。

陈山才不喜欢陶艺，他喜欢的是张离。